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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为被狗血剧情选定的主角之一,周涣觉得,她可能真的不该存在于这个世上。
她不明白,明明自己是受害者,流落在外十余载,却所有人都觉得该补偿的是假千金,明明是自己的生身父母,却骂她是人贩子的女儿。
她不想被父母厌弃、亲友叛离,所以铆足了劲,企图让自己能够匹配得上豪门千金身份。
只是……可能她合该天生孤苦,越是想得到什么,就越得不到。
最终以二十八载为句点草草收场。
然而,上天给她开了个巨大的玩笑,让她又重回十年前。
这一次,她决定厌弃的、不想要的,自己倒送上门来。
·
仙乐霞光中,众人昂头呆若木鸡。
那个不受待见的真千金她、她竟然飞升成仙了!
这让他们扼腕不已,后悔没早点抱大腿。
此时,灰头土脸的假千金破防,没人告诉她是地狱开局啊。
这让她怎么争?她能争的过?!
“周涣,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,居然敢偷无忧的东西!”
“不如这样,你跪下来,说你错了,以后见了无忧绕道走,今天这事就算过去了。”
“是啊,你在村里不是经常下跪乞食嘛,我们还没见过呢,你学一下。”
周涣浑身冰冷刺骨,她意识一片滞涩,像是被困在密不透风的玻璃罩子里,眼前模糊不清,耳边尽是纷杂讥笑的声音。
这狗屁世道,死了也不让人清静。
试着甩了两下头,脑中像是被塞了一截木头,疼得她瞬间皱眉,下意识挣扎了一下,腿脚的阻滞感让她觉得自己是泡在水里。
也是,难道她还能指望凶手在杀了她之后,找个风水宝地将她风光大葬不成?
她大概率和那些死于非命的人一样,被抛尸沉塘了。
“哑巴了?”
“小心点,咬人的狗不叫,当心她带疯病给你。”
你才疯!会不会说人话?!周涣嘀咕几声,张嘴却被灌进一口水。
哗——
周涣破水而出,夹杂着碎雪的寒风扑面而来,她还没来得及在水池里站稳,就咳了个惊天动地。
“妹妹,你要是喜欢,可以直说,我送你,何必……”
熟悉的令人作呕的声音在耳边响起,周涣后牙槽紧咬,应激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甩了一巴掌。
清脆的声音让周围静了几秒,周涣视线逐渐清晰,睁眼就见两人居高临下瞪着她,满脸怒色。
而离她最近的阮无忧跌坐在地,捂着侧脸,双眼满含泪光和委屈。
看见她的一刹,周涣飘荡的思绪瞬间归落,紧接着,愤怒席卷理智。
她上前一步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阮无忧拽了下来,四溅的水花也没让她注意到阮无忧的穿着和看起来稚嫩的脸。
她一只手攥紧阮无忧的后领,一只手揪着她的马尾,像饺子蘸醋一样,将阮无忧的脑袋塞水里,等她快窒息时提起来,在一口气还没喘匀的时候,又摁下去。
周涣现在脑子里全是仇恨,虽遗憾没能看清凶手的脸,但拉着阮无忧和她一起赴黄泉,也算喜事一件。
“周涣,你真疯了?快住手!”程雨菲和乔雅总算反应过来,下水将阮无忧拉开。
周涣现在憋着一口气,誓要将阮无忧伪善的皮给扒下来,别说是俩狗腿子,就算是神佛,也拦不住她。
“滚!”
扑通声后,水池里像塞满了鸭子,一时之间混乱极了。
这时,远处传来匆忙的脚步声。
吆呵,还找了帮手。周涣抬头,看见意料之外的人朝这里走来。
嘶,怎么回事?
她低头看了眼阮无忧,顿了下,这才观察四周。
这些人,怎么变年轻了?
“周涣,你在干什么,快住手!”罗倩三步并两步小跑到池边,将阮无忧拉上去。
阮卫荣指着周涣大骂:“还没有没规矩了?你大闹无忧的成人宴对你有什么好处?!”
周涣充耳不闻,低头盯着自己的掌心。
“你、你个逆女!”阮卫荣一拳打在棉花上,既憋屈又愤怒。
“爸爸妈妈,你们消消气,是我不好,都是我的错。”阮无忧一边哭,一边躲在罗倩怀里瑟瑟发抖。
他们的话像即落即消的碎雪,没在周涣耳中留下一点痕迹。
她瞪着眼,像是见了鬼,喃喃道:“难道今天是十二月三十号?”
如果不是老天在开玩笑,那就是她重生了,重生到十年前,她刚回阮家的时候。
怪不得熟悉呢,上一世不就在今天她被阮无忧算计偷窃,被推下水池,自此声明扫地,让她本就破败的身体更加孱弱。
“脑子不清醒就滚回房间,别在这里丢人现眼!”阮卫荣脑仁一阵突突。
“丢你脸了?”周涣不禁反问。
阮卫荣气得快要厥过去,咬牙道:“我就不该接你回来。”
周涣一愣,继而点头,“对呀,不然我也不会背上私生子的名头。”
见她不知感恩,反而怨怪,阮卫荣风度尽失,怒问:“你这是在怪我?!”
周涣没说话,但脸上的表情将嘲讽值拉满。
“说话!”阮卫荣暴喝。
周涣目光悠长,像是发呆,又像是在回忆,她看向阮卫荣,“阮先生想听我说什么,你发布会不是一场接一场地开?”
记者请了个遍,黑的白的说尽了,可就是没说过正经事。
罗倩觉得一向木讷的人突然牙尖嘴利,可能是因为被女儿的成人宴刺激到了,所以故意闹事,吸引他们的注意力,“不是说过了,过两天元旦为你……”
周涣打断她,“我有娘生没娘养,生辰不详,就不劳夫人费心了。”
罗倩气得哽了哽,甩手不管了。
周涣看向阮卫荣,“阮先生还没考虑好吗?我来阮家,”她掐着手指,表情些许无辜,“算算有十来天了吧,外面的人都好奇疯了,阮先生不打算解释一下?”
被一口一个阮先生叫,阮卫荣神情极不爽。
见他不高兴,周涣就高兴,嘴角的弧度越发大,眉眼都舒展开了,眼中跃跃欲试。
阮无忧见状忙说:“妹妹快上来吧,感冒就不好了。”
周涣眼尾带过她,理都没理,“这大好的日子,人来的也齐全,最适合澄清一些事了。”
她宁愿孤苦漂泊,也不愿被冠上阮家私生子的名头,继续道:“先生和夫人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?可警方都查清了,只需公布结果。”
阮卫荣瞪着周涣,“你在威胁我?”
“阮先生是谎言说久了,听不得实话吗?”
阮卫荣冷笑,“胆子大了,敢威胁到老子头上!”
周涣不想和他废话,一步一步踏上台阶,看向阮无忧,“你说说你,锦衣玉食,什么东西没见过,怎么就非要抢我的呢?”
不等阮无忧开口,周涣作恍然大悟状,“哦,这是随了根儿啊。”
阮无忧一想到她从书房外偷听的话,顿觉眼前发黑,紧紧攥着披在身上的毯子,“我,我——”身体摇摇欲坠,愈发弱不禁风。
“乖乖,没事没事。”罗倩紧张地抱着阮无忧,接着转头,“周涣,这是我和你爸爸的决定,和无忧没关系!”
“是吗?”周涣不置可否。
阮卫荣没好气,“你到底想干嘛?”
“还我东西!”周涣指着阮无忧冷道。